郵票那點事
2022年05月24日
■翁德漢
讀師范的時候,收到信是非?鞓返。而信,往往是和郵票連接在一起的。
記憶中在師范學校里,發生過兩件和郵票有關的事情。
因為大家都喜歡寫信,所以郵票的作用凸顯出來了,有的同學往往準備了一整版的,用到時撕一張下來。那些同學有時候一次寄出好幾封信,一版也沒用多長時間。如果誰寫好了一封信,沒有郵票,那么就從同學那里借一張來。一天,我的前桌在晚自修時寫了一封信,說自己第二天就寄出,恰好我有一張多余的郵票,就借給了他。后來,他還我一張,可能是買來時放兜里忘記了,票面是洗過的樣子,甚至有點模糊了。但是我們都很單純,覺得這沒什么,反正這張郵票是真的。于是有一天,我就把這張郵票粘在一封信上扔進了郵筒。第二天,我又收到了這信,原來是被郵局退了回來,信封上寫著“郵票不符合”的字樣。我也不在意,重新貼上一張郵票寄了出去。
另外一件事情,禍起漂亮的郵票。
某天,一個女生在傳達室里哭了起來,手里捧著一封被撕了郵票的信。原來,她因為失去了郵票而傷心,說是特意讓對方貼上去寄來的。這女生喜歡集郵,知道我們收到貼有她還缺的郵票,就會向大家要。漸漸的,我們都知道她有這個愛好,有時候也把一些少見的郵票送給她。大概撕走郵票的人還是剛剛集郵,只是把上面那層撕去了,還留下下面那層。這有兩個原因,一是不懂收集郵票需要完整的,半層既沒價值,也無法保存長久;二是初撕郵票狠不下心來,還留半層在信封上……
那時,對我來說,郵票就是寄信的必需品,看上去都一樣。這和我看女同學一樣,感覺都差不多。師范時的信,我都保留著,每一個信封上貼著的郵票,都普普通通。面值二十分的郵票上,民居古香古色;面值五十分上,則是萬里長城。當然,其他各種也少不了。
師范畢業后,我來到麗岙工作。每天上班,沿著104國道,穿梭在麗岙的主要村落。如果說麗岙是一堆毛線,那么我就是一根針,幾年后,織成了最丑的毛衣。麗岙最繁華的村落,叫茶堂村。麗岙外地方的人要去辦事,也都說去茶堂,而不是說去麗岙。在茶堂村有一條街,直通任巖松中學,所以來往的人也不少。這街上有一家文具兼書店,我經常去看看,有一天居然觀察起了柜臺里鎖著的郵票。
這家店老板個頭矮矮的,又胖嘟嘟的,已經開店好多年了,可見功力不一般。他一見我有了興趣,慢慢地介紹了起來。郵票本不貴,一般的幾毛錢,貴的也就幾塊,我居然掏錢買了一些。此后每次去,那店老板都拉我看他新進的貨——郵票,有時候甚至連外國的也出現了,我也都或多或少的買了一些。慢慢的,一本郵集也插滿了。其實,我依然是一個菜鳥級別的集郵者,為了把郵冊隔開的格子塞滿,把郵票撕成一張張,然后放進去。一個懂行的人看見了,說整版郵票價值比撕了的高多了,但我純粹是玩票,聽了這話也就索然無味了。從此以后,就沒去買郵票了。
后來,弟弟去了意大利,在通信的時候,需要大量的郵票,我也懶得去買了,直接從郵集里拿了一些出來,組合成需要的數字。有一次搬家時發現這本郵集居然還在,里面三三兩兩地散落著一些郵票,沒有一張值錢的,居然還有信封上經常出現的“民居”。其中完整的郵票,就只有一套四張的桂花,上面顯示“國際郵票、錢幣博覽會”“北京”“1995”等字樣。四朵桂花,面值分別是1元、50分和兩張20分的,合計1元90分。我特地在網絡上搜索了一下,說這套郵票有“有齒”和“無齒”兩種!盁o齒”的市場價500元左右,收購價大約是350元。而我手里的這個就是“有齒”的,市場價25元,收購價也就12元。從1.9元到12元,二十年間,漲價了6倍,但是這對我來說有意義嗎?
邁入新世紀后,我寫了大量稿件,在《中國教育報》就發表了好幾篇,稿費都是通過郵局匯款的。郵局的一大功能就是賣郵票,有一種一年一本的,向我推銷了起來。于是每年購買一冊,直到我調離仙巖。那幾年的郵票本,也都留了下來。前年,在一個詩歌群里舉行小范圍的比賽時,我把自己的兩本郵票本拿出來當獎品。得到獎品的詩人詩歌寫得不錯,可是收到我的郵票本時,連最基本的“收到了”三個字都沒說,更不用談“謝謝”兩個字了。的確,太容易得到的東西,往往都是不會被尊重的。于是,后續活動也就沒有了……
如今,我家里還剩下2007年和2008年的郵票本。在2007年的郵票本里,夾有一份“2007年集郵預定證”,里面顯示我是2006年12月13日預定的,費用是186.7元。本子呈紅色,非常有喜氣,因為我們國家正在籌備喜事中。其中兩張郵票讓人歡喜,一是中國女足世界杯的圓型郵票,看上去比較獨特。這樣的郵票若出現在我讀師范時的信封上,肯定會消失得無影無蹤。第二種是第29屆奧林匹克運動會競賽場館,有7張,鳥巢那張以五角型的造型出場,面值6元,甚是炫眼。
一本郵票本,其實就是國家一年所發生的大事的縮影。翻開2008年的郵票本,北京奧運會的內容占了大部分的篇幅,火炬5張,頤和園7張,奧林匹克博覽會1張,運動項目10張,開幕紀念5張,殘奧會2張……
郵票看上去高大上,其實早已走進市場。2009年,我在組織甌海區文學工作者協會換屆工作時,紀念品就是一本郵冊,里面印有一張郵票,和我們提供的宣傳資料,倒也比較精美,成了我對一些人和一些事的唯一記憶。
責 編:翁德漢
監 審:王進華
總監審:周樂光
編輯: 馬慧瓊